他不动声色,也不点灯,悄悄起身,往窗轴里倒了一点灯油,轻轻推开窗户,无声无息。过得片刻,却见谢长耳轻巧翻入,见到李嶷,不由得大喜过望,执着他的手道:“十七郎,可叫我好找。”
原来李嶷自郭直营中追踪何校尉离去,望州城中的裴源诸人却是十分着急,四处派人,终于寻得他所留的暗记,一路追上来,但定胜军的人十分警觉,难以靠近。今夜谢长耳终于想法子,趁着哨探稍懈,混进了他们留宿之地。当下李嶷三言两语,将自己与何校尉的约定说了。谢长耳听得目瞪口呆,说道:“十七郎,你要扮作崔公子,去见韩立?”
李嶷道:“无妨,我自有脱身之策。”当下又嘱咐谢长耳,如此这般,谢长耳连连点头,这才翩然离去。
却说那韩立,身为并州刺史,听闻崔公子亲来拜见,自是惊疑不定,但定胜军势如破竹,大军压境,却也是得罪不起,忙大开中门迎了出来,又设下歌舞筵席,好生招待。
当下请李嶷居于上位,何氏侍立于侧,韩立居于主位,又有韩立的心腹谋士吕成之侍坐在侧。至于陈醒等崔公子的侍从奴仆,也在府中下房,由韩立的部属陪宴款待。